2013年3月27日 星期三

【賀.封頂】戰BA_黑、玄話_其之十三(瀨戶內)(完)






整了整衣物站起身子,渾身上下仍帶著濃厚縱慾氣息的元就赤足走過長廊隱入黑暗之中。
「元就大人,您辛苦了。」
早已在一旁待命的家臣們現身,恭敬的奉上熱水與布巾。元就面無表情的讓下人褪去自己的衣服,散布在蒼白肌膚上的紫紅吻痕毫無遮掩的落入眾人眼中。
有些人顯出了憤慨的神色,但更多人眼中流露的是悲痛──『我們的主君為了中國,連自己的清白都能捨棄,這是多麼偉大的情操。』──這下子,盲從的棋子又要變得更多了吧。
元就垂下眼,任由下人擦拭著自己身上那些情事的痕跡。
「事情辦得怎麼樣了?」
「回元就大人,整座城中的長曾我部軍都已經中了我們下的毒霧,估計不到正午是醒不過來的。」
「日輪的控制權?」
「自是已經拿下。」
「很好。」
換上戎裝、披上肩甲,帶上頭盔的元就神色凜然地踏出城門。朝陽自海平面升起,曙光灑落靜謐的宮島,元就停下腳步,忍不住回頭看向身後的宮尾城。
如果就這麼一直偽裝成自己無法成為的那名少年,待在心愛的人身邊,是否就能平淡而幸福的過完一生?到時那些無法表達的愛意是不是也會自然而然的說出口?
他曾對男人說過的,感情用事只會壞事。即使他確實愛著男人,為了氏族的繁榮與利益卻還是狠狠戲耍了對方一回。確如那人所說的,只因為這是他份內的應盡之責。
會被討厭吧?還是說,男人的愛就連這樣的自己都能接納呢?
「元就大人?」
「……哼。」
轉正頭,他筆直的望著前方,猛地箭步衝出蹬在一旁的樹幹上,腳下一個使力躍上日輪。沐浴在陽光與眾人目光下的元就轉過身,一如既往的發號施令。
「標的是東方的關原!」伸出手朝太陽的方向指去,元就喝命著,「安藝毛利家的兵士們,在這日輪與我等一文字三星之紋的加護下啟程吧!」

隔日,頭痛欲裂的元親是被部下搖醒的。
「阿尼基、大事不好了!」「現在已經遠遠超出原先預計的出發時間了!」「大家全都睡過頭了!還有人到現在都不肯起床!」「而且日輪不見了!」「毛利家的人跟船也都消失了!」「啊、說起來松壽丸也不見人影!」
驚慌失措的部下們七嘴八舌的搶著通報,希望元親能夠理解現在的事態嚴重性,卻只是搞得他頭昏腦脹,花了莫約雙倍的時間才搞懂情況。
「我知道、我知道了,所以你們都先安靜一下。」元親揉著後腦,確認著大家想要表達的意思,「也就是說我們被毛利整了,是吧?」
「對啊!而且松壽丸也被帶走了!」擔憂少年安危的眾人鼓譟著,「我們快去救他吧,阿尼基!」
「不用了,他是自願跟毛利軍走的。毛利元就沒死,是他說服松壽丸的。」
「欸欸───?!」難以置信的驚呼聲此起彼落。
「昨晚,毛利元就趁夜回到城裡。」想好說詞的元親一面在心裡向自家野郎共道歉一面敘述著,「毛利想勸松壽丸跟他一起走的時候,好巧不巧被我撞見了。我頭上這個包就是他敲出來的。」
「不對啊!」頓時四起的噓聲中,發現了端倪的人問,「那松壽丸怎麼會願意跟毛利走呢?」
「再怎麼說他也是中國出身的人,會放心不下故鄉也是理所當然的吧。你們也別怪他了。」
「我們怎麼會怪他?松壽丸一個這麼好的孩子……」
話雖如此,有些人還是不爭氣的哭了起來。在一片氣氛低迷中,元親站起身呼喝起來。
「喂喂喂,你們這是怎麼了!有時間在這邊意志消沉,還不如快點追上去才對吧?」元親的語氣難得的嚴厲了起來,「富嶽從四國調過來了沒?」
「已、已經在外面了,隨時可以出航!」
「那你們還愣在那邊做什麼?還不快去照原定的計劃準備?難道想就這麼放棄然後讓毛利笑話我們?做為堂堂西海鬼神的子分,不至於連這點打擊都承受不起才對吧!」
「是…是!阿尼基!」
在一片亂中有序的嘈雜中,元親隔著眼罩按住空洞的左眼窩,彷彿還能感到昨夜那吻留下的溫度,以及自青年罕見的溫柔行為背後窺見的、那名少年的影子。
元親曾經覺得松壽丸的言行談吐、舉手投足之間,似乎無一不帶有元就的殘影。可現在看來是不是恰好相反?當年那名才剛元服,尚年少而未背負家督重責的少年,是不是就是如松壽丸般的溫婉和善?
那個松壽丸,是否還藏在元就冰冷虛偽如假面的端正容顏之下?
「……不管怎麼樣,見了那傢伙還是先罵一頓再說吧。」
元親提起碇槍向外走去,臉上的神情卻是本人都未自覺的春風滿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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